“天趣画境——齐白石沉浸式数字光影艺术展”之“万竹山居”版块现场
假如你拥有一双“白石之眼”，在成都市美术馆联合北京画院共同推出的“天趣画境——齐白石沉浸式数字光影艺术展”中，漫步于“礼遇白石”“万竹山居”“五出五归”“白石入蜀”“一花一世界”“再读齐白石”六大板块，就能看到以数字光影的方式呈现的白石老人璀璨卓越的一生——此次于成都市美术馆呈现的齐白石沉浸式数字光影艺术展，也是齐白石数字艺术在西南地区的首次呈现。
阳光穿透成都市美术馆的玻璃幕墙，轻柔地洒在地面上，照亮着穿梭于光影中的行人。眼前不远处，“天趣画境”四个字仿佛漂浮在半空中，月白色的光透过洁白的薄膜映在水纹状的“瓦片”上，蜿蜒向前，宛如一条“路径”，引领前行的步履。你慢慢走近，雏鸡的啼鸣声渐渐传来。
那声音似乎是齐白石夜不能寐时，耳边萦绕的乡愁。向前看，迎面的镜子延伸着空间，也牵引着你的目光。进入其中，欢快的氛围扑面而来，蜻蜓飞临，在空中翩翩起舞，一群小鸡放下“忙碌”的脚步，闻声追逐，它们短暂停顿驻足，又轻快地跑开，仿佛听见了你的脚步声。在这如同时光回溯的时刻，你是否感受到了百余年前藏在白石老人脑海中的那份与自然共鸣的平淡与天真？
再向前，仿佛踏入了另一个时空维度，光线逐渐沉寂下来，整个空间笼罩在温暖的光晕中。一条“水流”从地面流向天空，光影在水波中泛起涟漪，清风拂过，扰动了在水中嬉戏的鱼儿。你在光影的蔓延中抵达了“万竹山居”，那是白石老人思乡的定格——一个将时光凝固的美妙之地，这里有山、有竹、有屋、有水。但在此刻，平面被抽离、打散、解构，你是否感觉身在“万竹山居”？透过光晕的微妙氛围，山川游走在蜿蜒的小路上，竹林随光影“呼吸”而摇曳，传递生命的韵律，如水流般浅转向前的小路正带你走进一场富有诗意的生命之旅。舞动的纱幔将风“引”入展厅，那是白石老人心灵深处对家园缠绵缱绻的眷念。
四周的镜面映照出竹与山的影子，仿佛是一幅虚实交错的水墨画，你置身于这“画卷”之中，蛙声渐渐传来，你跟随这声音，徐徐迈步，从“万竹山居”走进了另一天地。
灯光瞬间暗了下来，静默中只有呼吸声，一幅巨型的“卷轴”从天空缓缓展开到地面，映入眼帘的是天地间绵延无尽的山川河流，勾勒出一幅恢宏的画面。象征足迹的箭头穿梭于山水之间，仿佛在追寻一段未知的旅程，这人生的蜿蜒之路，正是白石老人“五出五归”的足迹，是他一段传奇的人生轨迹。你轻掸时间的灰尘，思绪来到了湘潭的一户农家，迎着清晨的曙光，你远远望见，白石老人与身边亲友告别，踏上了一段充满崎岖的旅程。这是一场远离故土的冒险，也是一次对“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古训的真挚回应。
你随白石老人一同丈量着未知的路。每到一处，展厅内两侧立于地面的竖屏画面宛如时间隧道，随着旅程的推移而变化，勾勒着白石老人所“借”的山川、水流，蕴含着他对自然的倾慕与理解，记录了他的每一段旅程，成为他奇妙人生的篇章。每一次“借”来的山水，都成为他艺术创作的源泉，为他的画笔注入了至真的灵感。画卷的变化，如同旅程中的风景，既是对外在环境的感知，也是他内心世界的映射。再向前，隐约看到卷轴背面透出一丝光来，慢慢靠近，一块被劈开的山石赫然立于“水面”之上，那一刻，你是否感受到白石老人出发、归来、再出发的勇气？
听着他的喟叹：“壬寅年，吾年四十，始远游。至己酉，五出五归，身行半天下。”你唏嘘不已，仿佛这路你也走过了一遭。前面“草丛”里的蛐蛐声把你的思绪又拉回到了现实，循声向前，便踏入了又一山川之地。
年岁已高的白石老人依然向往远行，依然憧憬巴蜀风貌。你也随他再次“出发”，来到“蜀地”。那些粒子幻化而成的巴蜀景象，那些“穿越”而回的诗词与印章，让你仿佛也坐上南下的列车，与他一同看山、听水、会友，看他抒情、写意、得意。轻轻地“翻开”《蜀游杂记》，里面记录了白石老人在川蜀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当然少不了耍脾气的“涂抹”和发牢骚，嘴上说着“没作什么画，也没写什么诗”，可那些留下来的诗词画作、金石篆刻可不会“说谎”，那“赌气”之语正符合这位“老小孩”的脾性。
短暂旅程，便要离别。你挥挥手，目送白石老人北归的列车。身后忽然闪过快速的光影，那是无数穿越时空的画作“奔跑”而来。两侧，明亮的“万花筒”将花色折叠，“红花墨叶”将世界晕染扩散，世间万物穿行而过，你定格在其中，恍如隔世。
音乐突然停了，周围也亮了起来，原来是“雪”落了下来，蓦然间，白石老人的四季与你擦肩而过。你突然想对白石老人说些什么，或者一个拥抱，或者只道一声好。你思索着迈步向前，再次听见似曾相识的啼鸣声，快走几步，眼前是那熟悉的竹林、流水、长亭，你又回到了“万竹山居”，回到了白石老人的“家”。
这段相遇仿若奇妙的梦旅，你与白石老人相遇，看他记忆中的家乡，随他行山万里，听他作诗对联，在光影中穿梭于他的世界里，你看了很多，随他走了很远，心中或许万千感慨，抑或寥寥只言片语。此刻，你挥手告别，默念着他那句“耐得寂寞，百事可做”，走出展厅外，阳光温暖地洒落在你的身上……
（作者系成都市美术馆策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