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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青只寄芳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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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05-19 12:02:45
        先哲有云:『盈天地之间惟情耳!』此话确然。天地有情,云行雨施;江山有情,锦绣峥嵘;万物有情,品类咸亨;为人有情,坚守忠贞。情可以神惊鬼泣,情可以金石为开,情可以超越三界,情可以挽住日月……有情,才有真;有情,才有善;有情,才有美。明冉君的人生之所以洒洒脱脱,其绘画艺术之所以日臻佳境,追根究底,亦是一个“情”字。他对天地有情,故肃穆敬畏;他对生活有情,故自强不息;他对父母有情,故反哺孝顺;他对朋友有情,故讲信重义;他对艺术和花鸟有情,故五十载从未停过手中之笔。

          每个人都有最爱,都有他最舍弃不下的情感。明冉君终生与花卉为伴,在群芳之中,哪个才是他的最爱呢?大家肯定会脱口而出:牡丹!因为明冉君毕竟以绘画牡丹显名於世,且有“曹牡丹”之雅称。其实非也!兰草才是曹明冉的最爱,惟与香君情最幽。幽者,幽远、幽深、幽契、幽昧而不显也。明冉与兰惠之情,正是一个“幽”字可概其况。兰花喻君子,她高洁超俗,香且溢远,不因无人而不芳。世人赏兰,诗人歌兰,丹青写兰,而明冉君与兰花的缘分和情思,不是一般常理所致。据说,明冉君第一次爱上兰花,是在读小学三年级时看到了女同学书包上绣的一束兰叶,虽然是偶然的一瞥,却是情定终生。他走上艺术道路之後,又进一步激活了对兰花的原有钟爱和热情,从此一发不可收,天天与香君为伴,耳鬓厮磨。在他画牡丹之前,就已画了二十多年的兰草;他以牡丹为绘画主题以後,也未曾一天忘怀香君 ……

          明冉与兰花,已不是一般的丹青描物关係:他们是相扶相携,相互激励,共同走过艰难旅程的同行者;他们是同声相求心心相印,有着高山流水之怀的物胞知音;他们是彼此欣赏,共享缠绵之乐的异类情人。我们可从四个方面,来揭示和展现她们这种独特而美妙的关係。一、共同身世一样品格。都是出身寒微,自生自长,又都亭亭而立,终成君子,为世人所珍重:“山川原野是我家,无意競艳争闻达。淡淡疏疏传清韵,却成世间君子花”。是什么机缘使明冉和兰草由微贱走向高贵,是自身的素养和努力:“若无芳蕊香绝世,安能跻身百花苑”。二、爱兰写兰恒而不变。穷也爱兰,富也爱兰,逆境时爱兰,顺境时亦爱兰:“半生都写兰花枝,三千废画破墨池”。“年年岁岁写兰花,芳草为我我为她。穷尽墨汁画断笔,忽觉耳後生白髮”。喜怒哀乐、吉凶祸福也调墨问兰: “盛世元宵吉祥日,重调笔墨写幽兰”。“惟有香君解吾意,陪我寒夜三更天”。“初醒却见西风起,墨兰陪我泪湿巾”。醉梦倾情似假实真。每醉之後,明冉君必与兰草交流,如泣如诉, “不知芳心韵何在,若非常隐醉梦时”。“醉写一株兰花草,醉後明冉寄醉心”。有时画家也想入非非, “暗香玉容何所依,满身香雾拥朝霞”。 “香妃裸卧云遮月,墨箸芳草露透寒”。浪漫情态在於兰,半痴半颠嗔怪兰:“兰亭幽草自主张,花开不与我商量”。“若无砚田笔墨客,谁教君子常风流”。兰花也顺其自然的借清风而敲冷砚,散馨香而诱画家: “羞立俯首似解语,呼我留她画图中”。  “临别为君丹青赋,此去京华几时回”。三、心中位置兰为高。“牡丹富贵一丛丛,谷雨过罢枝头空。惟吾画堂兰君子,无意闻达四季春”。“群芳競艳不入眼,只借淡墨写离骚”。可见他对兰花如此的偏心偏爱。四、兰花教他明画理。明冉君还认为,他笔墨的精进和对画道及人生哲理的参悟,主要缘於与兰花的交流,得益於对兰花的领悟和格物。“虚实相生入画道,兰韵若在有无间”。“墨痕只求似非似,入了画道如悟禅”。“枯叶残花皆删之,只留清气入画眼”。“若问画理藏何处,看我一纸鹤望兰。”明冉君与兰草是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幽情,故而她们的交流多半是在月光之下,斗室之内,梦幻之中:“风月映草亭,佛堂一缕香”。“画到月上时,梦境也是真”。“若无笔墨常为梦,谁锁香君藏画堂”。噫!古往今来爱兰者多矣,写兰者亦多矣,然明冉君可谓知兰。知兰者兰亦知之,相知则交契,相知则爱深,相知则情长,此即所谓幽情也!以此情入画图,焉有不出神入化者也!

          世人称道明冉君笔下的牡丹雍容华贵,清新高致,超凡脱俗。那么,明冉君的牡丹何以会别有韵味而令人陶醉呢?笔者以为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以兰入丹。所谓“以兰入丹”,一是明冉君长期与兰花的交流和沟通,身心熏育着浓厚的幽兰气息,影响着他的言行举止和艺术行为;加之数十年写兰所打下的功底,把兰花固有的简约之美,自然地用在了牡丹的绘画之中,而这正是笔墨艺术所追求的删繁就简,夺其神似的要领所在;二是兰花有高洁清新、孤芳自赏的特有品质,将其溶进牡丹的画面里,可以济其浓艳,平其骄庸,使富贵之花又添清寒幽远之致。我们在他的牡丹笔墨中,能看到兰花的倩影,闻到兰草的清香。

          说到明冉君对兰花的深知,有一件事也很值得提及。最近笔者出版了一本书《天不变道亦不变—老子纵横说》,我请明冉君为该书插图,他欣然应之说:“那就画兰吧。”他的十几幅兰花插图,与书中的老子思想相映成辉,水乳交融,有的反映老子的高超和清净,有的反映老子的达观和洒脱,有的反映老子的和善和谦卑,有的反映老子的天真和朴素,有的反映老子的无为和不争,有的反映老子的俏皮和幽默……凡是看过此书的读者在赞叹这些兰花插图美妙的同时,也更加相信天下之理相同,古今之情相通!

          明冉君对兰草的一往情深,已经得到了慰藉和报偿,愿明冉君凭着对兰草恒而不变的幽恋,带着兰花的高洁和芳香,使人生和画艺都走向更加美好的明天!



        二○○九年四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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